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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未想过会啰嗦这么多章，下一章应该就能完结了，二十二很符合师兄骨子里的尿性，嗯！【滚！】

正文：

第一次杀人的记忆于沈炼而言有些模糊。

很多人在他周围死去，他满脑子想的，就是如何挣一条活路。

那时他以为，换个身份，换个环境，不要再陷于战场，就可以不用在刀光剑影中沉浮。

如今他再次被人追，被人砍，雷切沾上的血飞上他的面颊。

沈炼这才明白，这世间想活的人，都在用刀枪开辟活路。

活着，本就是一场战争。

卢剑星的枪已没了弹药，靳一川更是喘着苦撑，沈炼眉宇间犹如刀刻。

“ 赵靖忠！”他忽的一声高喝，“魏老狗的册子就在我身上，有本事你自己来拿！我兄弟如果有事，那册子你别想看到！”

剑雨戛然而止。

沈炼稍事喘息，便见赵靖忠踏马于前，数月不见，那人本来就不挂肉的双颊凹陷，一双鹰眸紧盯着他，犹如利箭要将他钉死一般。

“沈炼，”他开口，阴涔涔的带着死气，“找到你，不容易。”

沈炼看他一眼，目光转向他们几个的小屋：“我本来也准备去找你。”

赵靖忠怔了怔，继而了然：“看来我们都所托非人。”

屋内的灯早已灭了，像是这个已经死了很多人的夜，沈炼凝视着那寂静无声处，眼里的光仿佛要烧出火来。

而后就见那破损不堪的门窗终于统统寿终正寝。

先出来的是梅莺，而后才是一个歪歪斜斜的身影，丁修稍显臃肿的身形裹在劲瘦的衣服里，破损处还有勒出来的肉，不多，白花花的却莫名扎眼。

丁修大大的叹了口气：“我的两个雇主，一个要我去送死，一个直接派人来杀我，世风日下，人心不古，这生意不好做啊。”说着，懒懒倚住门框，“沈大人白眼狼惯了，赵大人怎么也不讲交情？”

赵靖忠见他那模样，忍不住翻翻眼皮：“你收了我几百个大钱，却来和沈炼快活。”

丁修直摇手：“哪能啊，当初咱约好了，我只对付靳一川，至于那两位——”丁修啧啧的咂嘴，“您手下不给力，人都送到嘴边了吃不着了，与我无关啊。”

赵靖忠哼笑一声：“你的承诺作数？”

丁修眼瞪老圆：“当然，我可是很注重信誉的。”

沈炼愣生生的看向丁修，从不认识他一般：“你疯了？一川是你师弟！”

嗓音被血砺过一般的沙哑。

丁修对视着他：“我当然知道，可是沈大人啊——我和我师弟，注定要死一个。”

“你他妈敢动一川——”

剩下的话被掠过的梅莺斩断。

沈炼甚至没看清丁修是怎么从他面前走过，那个瞬间似乎极慢，却又快到他根本抓不住。

双燕发出凄厉的鸣响，沈炼要拦，赵靖忠已经阻住了他，卢剑星还得兑付一群杂碎。

“册子其实我早无所谓了，”赵靖忠的长枪极重，“但你害我在魏老狗那儿受的罪，我总得要回来。”

沈炼不答，他的手微微发颤，他从未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。

或者说，他从未想过，事情会变成什么样。

“魏老狗的事那么多人参与，为什么偏偏要针对我？”

赵靖忠开口，牙齿在森森剑影中冷得有如书里走出来的怪物。

“当然是因为，你们几个无依无靠，蝼蚁一般的东西，我想捏死，就可以捏死。”

枪势陡然一变，雷切被狠狠弹开，中门大开，想要后撤已然不及，沈炼只动了一步，枪头已然没体。

疼痛在伤口处炸裂，沈炼只觉得眼前发黑，有甜腥冲上了喉咙，他咬紧牙关，将它们咽下，那枪头还在向更深处钻去，沈炼本能的死死握住枪杆，赵靖忠便顶着他直直向后，伤口痛极了开始变麻，意识也有些涣散，沈炼的双目几乎不能聚焦，然而混混沌沌之际，一点冰凉在他的前额散开。

继而是越来越多。

沈炼蓦地一惊，眸子重新恢复了清明。

他这才发觉，下雪了。

TB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