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文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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丁修做了个梦。
还是那片高粱地。
他拨开比他还高的高粱杆,亦步亦趋,耳边是粗重的喘气声,他停下,辨别良久,才发现那是他自己。
而后他看见了靳一川,久违的正朝他笑,他便飞跑过去。
然而靳一川却开始咳嗽,像吞了沙子一般的凄厉,他手足无措,靳一川咳出的血越来越多。
一切都变成了红色。
丁修猛地睁开眼,他还躺在客栈的床上,用的是沈炼的钱。
想到沈炼,丁修大约是笑了一下,但眼神很快又暗下去:那样的男人,危险。
房间的门开了,很响,是被人踹开的,丁修的手摸上身侧的梅莺,待看清楚来人后他松了劲,懒懒的半坐起:“沈大人,这大半夜的,您闯进我睡觉的地儿,被人知道了,只怕不好听吧。”
沈炼快步走近,一把抓过丁修的前襟:“你对一川说了什么?”
丁修看看沈炼,又看看自己的衣服,他本来就裹得不严实,被外力一扯,露出半截肉,丁修啧啧:“这下真的说不清了。”说完又看向沈炼,摆明了是调笑。
可沈炼却像被烫到,向后撤了一步。
丁修叹了口气,粗粗整了整衣服,盘腿坐着,抬起头问沈炼的时候,眼里全是无辜,丁修说:“我师弟怎么了?”
“师弟”两个字咬得很重,沈炼握紧了手上的刀。
一把中规中矩的刀,但丁修喜欢,他喜欢用刀的人。
沈炼说:“他病了。”
丁修“哦”了一声:“死了么?”
沈炼杀气大盛。
他的刀出鞘之前,丁修再度开口,这句话不知是救了他自己的命,还是救了沈炼的命,只见丁修摇了摇头,自问自答般的:“应该是没死,这小子的病有好些年了,但他就是不死。”
沈炼暗自咬牙:“于是你就刺激他?”
丁修哈哈一笑,他再次去看沈炼,仿佛第一次见面般的打量,他说:“沈炼,我师弟他如果真有良心,也不能活到现在,”他停了停,“可是他又不是完全的没良心,所以才活得累,这不怨我。”
沈炼也在看他,目光明明灭灭,最后,他紧握刀鞘的手稍稍松了松。
丁修耸肩:“至于开解他这种事嘛,那肯定不是我该做的。我恨靳一川,靳一川估摸着也讨厌我,相亲相爱的是你哥仨,对不?”
沈炼转身而走,丁修在他背后叫他:“沈大人,撞坏的门你得赔啊,我可没钱。”
沈炼停住,霍然转身,目光灼灼:“丁修,”他吐出这两个字,名字在他牙齿间已被咬烂了一般,“你的底,我清楚。收敛一些。”
丁修还是没皮没脸的笑:“哟,沈大人,您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呗,做什么要调查我?”他慢腾腾站起,踢着鞋一步步走近。
沈炼一脸防备盯着他,丁修却没停,他径直走到沈炼面前,直勾勾望着对方的眼睛:“莫不是,喜欢我了?”
沈炼踢出一脚,丁修猝不及防,向后倒去,好在身手好,没有彻底扑街,不过到底还是有些疼,丁修哎呦呦叫着,坐在地上,说:不承认也不用谋杀亲夫啊。
沈炼蓦地笑了:“不知谁是夫。”
他一步跨走过去,丁修想起身,他一脚钉在丁修的肚子上。
这下真是疼狠了,丁修咳了两声,边咳还收不住一贯的贼笑:“沈大人,我可没犯法啊。”
沈炼点头:“现在还没有。”
“那您这动用私刑是为什么呀?”
沈炼半蹲下:“是你说的,让我有事来找你。”
他拉开了丁修的衣服。
TB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