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ALL闻道】将军府私密记事

ALL闻道,主高剑雄X程闻道

双性

文章仅满足个人喜好,不讲究任何逻辑、剧情及人物性格,需谨慎阅读。

正文: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【壹】

那个竹蜻蜓忽高忽低,却似乎永远也不会落地。

它载着数个孩童的欢声笑语,另人不禁想要靠近。

然而任凭他如何拔快了脚步,欢笑声拉着竹蜻蜓越飞越远,留下的只是于一片模糊中,渐渐看不见的剪影。

 

高剑雄醒的时候,天已近傍晚,他愣了愣,才发觉自己睡在书房的小榻上,高府的老管家高福一早守在边上欲言又止,看着他以练武之人绝迹难有的缓慢速度坐起。高剑雄对他这假模假样的恭敬视而不见,他正努力挣脱梦境带来的失落感,它们像涨了潮的海水,不拼尽全力挣扎,便会被万劫不复地淹没。

好一会儿,高剑雄才抬眼看了看高福:“何事?”

高福不着痕迹的瞄了他两眼,弯下腰小声道:“明德大人差人来给您带个话,问程家和杨家的那两位,您准备怎么处置?”

他说得极快,在瞥见高剑雄陡然阴沉的脸色之后,便闭了嘴再不言语。

这几日他忙着高寿昔的丧事,对那两人竟是忘了。

“还关在那里?”

高福又弓了下腰:“是,您那日把人带回来,叫‘好好’看着。”

高剑雄听他将字咬得紧,冷言一声:“有何话,说。”

高福沉默片刻:“手下人听闻这二人与老爷的死有关,以为您话里有话,这几日变了法子折磨那二人,只不教死了。”

高剑雄之前听他那么说便已料到,此时高福如实道来,眉心还是忍不住跳了跳——手下个那些兵的手段,他再清楚不过,只不教死了?那怕是离死不远了罢。

若是从前,纵使兵戎相见,高剑雄仍旧会关照两句,不叫那二人受什么苦处。只可惜,随着高寿昔的死,他们从小长到大的情谊便也随之烟消云散了。

甚至,在听见这消息后,他还抚掌哼笑了一声:“杀父之仇,不共戴天,吃些苦头,也是该当的。你去回了明大人,那两位在我手里,必是要受尽折磨苦处后,再处置了与我父陪葬。”

高福道了声“是”,鞠着腰退了出去。

猝然大亮的天光叫他身上一颤,这才惊觉高剑雄的书房居然比那地牢还要幽暗。高福倏然想起数年前他才见这高家小少爷时对方脸上的阳光俊逸,眼下,竟是和明德大人一样,叫人看不透了。

高福又是一颤,高剑雄早就知道他是明德大人派在高寿昔身边的管家,明面上是帮着打理高府,事实上却是大剌剌剜着高寿昔的眼睛和心,提醒他高家现在忠于何人。而今高寿昔死了,他本以为会有什么变数,熟料高剑雄一如他父亲般隐忍。

高福隐约觉得后背细密密的开始发麻,他蓦地加快了的步伐,到底还是带上了一点慌乱。

高家老管家难得流露出的狼狈模样高剑雄并不知晓,他此刻还坐在那牢样的书房里。高寿昔刚下葬不久,按理说他仍在孝期,该当在家修身养性,可听说明德已经到严世蕃那里为他讨要功劳,守孝之事怕是不可能了。

他勾结严党,出卖兄弟,如今连最后的孝道都不能尽,真真是不忠不孝不义。高剑雄如此作想,嘴角拧出个堪称狰狞的笑,本有些模糊的记忆随着方才高福的话变得清晰起来,他想起他们几人恩断义绝的那天,程闻道和杨秀义正辞严的责问,那二人倒是自诩忠孝双全,也未曾负过兄弟情谊,临了身陷囹圄,说不定还要落个身首异处的下场。

如此思量,他本来死气沉沉的心又鲜活起来。

一个人没了亲人,失了朋友,连爱人也对他不屑一顾,天大地大,形单影只,便只能找些活着的借口,对高剑雄而言,喜爱着实不能予他什么欢乐,倒是怨恨叫他感到有了生意。

他不能怨高寿昔怯懦,也没能力恨明德,身不由己这些年,那些压抑的情绪此时像有了破口般倾泻而出,手不自觉在粗麻裤子上摩挲了两下,高剑雄站直身子,便走出了书房。

他要去到那真正的牢里。

 

  ◇◇◇


自家的囚牢是高寿昔在的时候建的,做的多是些助纣为虐杀害忠良的勾当,高剑雄那时自诩正义之士,对他父亲向严党投诚一事不屑一顾,故从未来过。如今时过境迁,他也步上了高寿昔的老路,踏上这一砖一瓦都透着血腥的地方。

他素来耳力好,离着入口还有百十来步便听得手下人的笑骂,言辞多是肮脏粗鲁,高剑雄带兵这么多年,见怪不怪。只是心下多了些诧异,不知那些兵在调笑甚么。

原本的守卫不知去了哪里,高剑雄一路进去,竟无一人发现他的到来,高剑雄脚步极轻,除却飘在回廊内的笑声和谩骂,便只剩下墙上照明的火把发出的哔哔啵啵声响。

这里又闷又热,比之外面不知难受几何,高剑雄越往里,那些声音越是清晰,他稍稍辨了辨,更是奇怪:怎的安排在此看管的数十人都聚在一起?

于是待再走近些,能看见那些高高低低的头顶,高剑雄便停下步子,他在阴影中静静地将目光从那些人的背影上扫过,最终投到了已是一片糟污的地上。

他立刻便发现,原来发出骂声的自始至终只有一个人——杨秀扑倒在地上,从高剑雄的角度,隐约能看见,在他身下正伏着一人。

说是叫骂,比起高剑雄手下那些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大笑着发出的污言秽语,杨秀的词汇简直一如他父母起的好名,颠来倒去便是“你们这帮畜生,如何能这般对他”。

杨秀口中的“他”不消说,便是被护在身下的程闻道。


此刻程闻道已没了当日浑身绑满土雷刺杀明德的豪情,他趴在地上,瑟瑟发抖,身上的血污不比杨秀少,甚至可能更糟——他那件本就破烂的外衣眼下几难蔽体,高剑雄依稀可见他露出的大片皮肤,在这阴暗的牢里,白得刺人眼球。

加上杨秀的话,他拧了拧眉心,立刻了然。

仿佛是为了印证他所想,杨秀声音方落,便有人答道:“这位小相公看着也是一表人才,若是有心替了他,哥哥我反正是不介意。”说罢在杨秀脸上摸了两下,左右转了转脑袋,“你们几位意下如何?”

后面的人听了,笑出声来:“我是不在乎男女,巴不得多一个玩玩。”

杨秀这辈子也未曾听过如此下流孟浪之语,一时瞠目结舌,不知是气还是怕。眼见那几人竟真伸手来剥他衣服,杨秀蹬着脚不让人近前,但见他双手乱挥,没个章法,只大叫道:“高剑雄在哪儿?!让我见高剑雄!”

他这么一喊,倒出乎一旁看戏的高大人所料,眼见几位手下激怒了般再度上前欲殴打杨秀,高剑雄想了想,索性走了出去。

杨秀此时只顾护着自己的衣服和程闻道,哪有那些当兵的耳聪目明,居然没发现这逼仄的空间里多了一人,他正兀自挣扎,那些动手动脚的人已然挺直了腰。高剑雄的身影被拉得老长,他居高临下看着那狼狈不堪的二人,表情在火光的影中显得异常诡谲。

见他面色不善,领头的张了张嘴欲解释什么,高剑雄抬手止了他的话头,对尚不知所措的杨秀道:“你要见我,我来了。”



TBC


15 May 2018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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